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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贵州日报天眼新闻
“回到家了!” 3月18日(农历龙年二月初九),64岁的封伦在家门口放下行囊和竹拐杖,拍了拍每年都要穿一回的长衫,轻松地迈进家门。从1月25日(农历兔年腊月十五)出发到黔东南剑河县至今,封伦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完成了又一轮“说春”。在石阡县花桥镇坡背村,数十个像封伦一样的“春官”,陆续在农历春分之前回到家里。
“春官”出行前举行祭祀仪式。石阡县文化馆供图
“说春”是石阡县花桥镇坡背村封氏延续千年的习俗。坡背村7个村民组,姓封的人家占了大多数,每年农历立春的头10天,“春官”集中在村口举行出行仪式,仪式结束后大家按照安排分别奔向目的地。说春结束后,外出的“春官”在农历春分之前返回。一年一次,年年如此,即便在艰难岁月,也不曾间断。
据旧《明史安然传》载:明宣德年间,石阡长官司正长官安然,负责管理“迎春”事宜。乾隆《府志》所载的“迎春”礼俗,明代就已盛行。据《石阡府(县)志》载:明、清时代,每岁立春之时,石阡府僚人等要整装结队,扎“芒神、纸牛”,“迎春于东郊”,打马游街,“行鞭春礼”,然后赴城南“劝农厅”,石阡知府要在此“劝农行耕”,并带头犁田。20世纪三四十年代,封姓人家还到省政府办理“执照”,然后按地域说春。每年立春前,“春官”走进千家万户,活跃于各个村寨,时间长达数十天,直至春分前结束行程。
“春官”出发。 石阡县文化馆供图
对于“说春”和“春官”,由中国农业博物馆主编、中国农业出版社出版的《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——二十四节气·石阡说春》有这样的注解:“说春”和“春官”的产生,可追溯到2000多年前。官方为让民众依照历法准确掌握时令、事以农桑,每年新春时节派人到各地宣讲,从而产生说春、讲春的习俗。因宣讲人员皆为官方所派,才有了“春官”之名。据花桥镇坡背村大藤组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封武介绍,坡背村一带的封氏,在唐代就被授予“春官”一职,距今已有千年。
根据祖传规矩,“春官”每次出行都要戴乌纱帽,端着拴有红布条、麻丝和青纸的“春牛”,身穿长袍,背上口袋,拄着竹杖,唱着“春词”走村串户。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,足迹遍及以石阡为中心的乡村。小时候就跟爷爷和父亲说春的坡背村大藤组青年封青海,如今已是一个技能娴熟的“春官”,曾在花桥镇的“说春”大赛中拿过一等奖。据了解,坡背村近800人,近一半的男子都会说春,大部分家庭的一家二代乃至三代都能掌握“说春”技艺。千百年来传承不断的习俗,成为当地人生活的一部分,许多人加入“说春”队伍。
“说春”不是简单的劝说和提醒,说春词是固定的,有简单的曲调,类似于当代的说唱艺术。封武介绍,“说春”分为“说正春”和“说野春”。“说正春”有固定春词,其内容主要是说“二十四个农事节气”“渔樵耕读”等,内容涵盖历史、地理、人文等方方面面;“说野春”又称“说花花春”,其实说的内容跟“说正春”的基本一致。
“春官”必须能熟练吟唱《农历二十四节气》《渔樵耕读》《开财握门》《春牛头上带五瘟》《打发春官》等若干内容,说春时能随机应变,熟悉“说春”习俗的人家还和“春官”在堂屋来一回对唱。说春时,“春官”每到一户人家,都要散发一张农历、一张财神春帖,意在劝农春耕并祝福主人家吉祥如意。石阡县二小副校长余燕回忆,从小在花桥长大的她对“说春”习俗非常熟悉,每年“春官”来到家里,春天的帷幕就此拉开。
2016年,“二十四节气——中国人通过观察太阳周年运动而形成的时间知识体系及其实践”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,“石阡说春”是该项目最具代表性的扩展名录之一。近年来,石阡加大“说春”非物质文化遗产挖掘保护传承力度,把“说春”引进校园,编写“说春”地方教材,让学生参与学习演唱,增强孩子们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。
石阡县二小的“说春班”。 石阡县文化馆供图
“说春”进校园的花桥中学、石阡县二小,近年来的传承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。每周二、周四下午和每周三下午,省级非物质文化传承人包正明,分别在花桥中学和石阡县二小教学生们“说春”;国家级传承人封武在每周六、周日下午,以师傅的身份准时出现在坡背村的非遗培训班上。石阡县还组织相关赛事,以促进春词的多样性,丰富春词的内涵;组织力量拍摄《说春》电视专题片,积极传播石阡非遗。